賞花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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賞花宴
*
徐逸文噙著些許不悅地問道：“她說願意，是喜歡還是不喜歡？”
“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，我哪知道！”吳從仁繼續吃著糕點一臉委屈地說道。
“你費盡周章地想了這一出，到底是為了什麽？而且二皇子都見過她了，以後不會穿幫嗎？”徐逸文還是不敢相信。
“我的野心很大你明白，反正他早晚都會想到這個辦法來收你的兵權，不如我安排人，安排一個你喜歡的人，兩全其美啊，何樂而不為之？”
“她有一個長得一般無二的姐姐你忘了？而且我二哥也知道。”
“賞花宴那天會有危險嗎？”徐逸文擔心地問著。
“那個池子的盡頭是護城河，屍體很快就會順著河水流出來，我到時候派人接應就完事了。”
“我問的不是她姐姐。”徐逸文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吳從仁。
“她能有什麽危險？這些年她學了很多，憋氣識水性。”
——
吳從恩正在宮中喝酒享樂，不曾想傳來了傅綰之的死訊。
“殿下，姑娘她被火燒死了。”一個侍衛趕過來稟告道。
“什麽？我要你們有何用？查出來是誰了嗎？看見屍首了嗎！”吳從恩對著侍衛踹了一腳怒吼道。
“看見了，上面還有這個鐲子，應該是殿下賞的。”他顫顫巍巍地從懷裏面拿了出來，呈上給吳從恩。
吳從恩拿過那個鐲子，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。
“殿下節哀吧，姑娘肯定也不願意看殿下傷心。”
“滾！都給我滾！要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？還不給我去查，把那個人給我揪出來帶到我面前！”吳從恩嘶聲力竭地吼著，把整個桌子都掀翻在地。
——
吳從仁敲了敲我的門喚道：“你在嗎？”
我推開門看見是他便讓他進來了，沒想到後面還有一個女子。
“她是誰啊？你心悅於她？想讓我幫幫你？”我把他拉到一邊低聲詢問道。
“別瞎想，我和你說一下賞花宴的計劃，你跟著敏兒好好學習禮儀，還有當天表演的舞蹈。”吳從仁蹙了蹙眉不悅地說道。
我給他倒了一杯茶，靜靜地聽他說著。
——
賞花宴當天。
傅惟之穿著淺藍色的石榴裙讓女子的肌膚顯得更加柔嫩，頭頂的珠釵更是增添了幾分俏皮與貴氣，她撫摸著自己的發髻，看起來高不可攀，殊不知今日就是她的死期。
“小姐這身可真好看。”蘭兒忍不住讚嘆，伸手就摸了上去。
傅惟之一臉嫌棄地推開了她的手道：“賤婢，就你也配玷汙我的裙子？”
“對不起小姐，是奴婢僭越了！”蘭兒急忙跪下給傅惟之磕頭求饒。
她仿佛很喜歡這種感覺，摸著自己的臉頰，一副不染塵埃的樣子說道：“罷了，可別誤了吉時，像你這種賤婢，這輩子都別想穿主子的衣服，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地位。”
“就是！沒聽說皇上中意小姐要許配給徐大將軍？”情兒拍著傅惟之的馬屁，故意誇大其詞。
“雖然這早就是命定了的吧，但是呢，話可不能說，畢竟我還有個不如我的姐姐呢！”傅惟之看見傅晚清走了過來，故意陰陽怪氣道。
“妙兒！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，這下人也是那麽口無遮攔！”傅晚清沒好氣地教訓傅惟之。
“姐姐你不如我，還不能讓我說了嗎？”傅惟之囂張跋扈地質問著傅晚清，右手揚起，準備一巴掌扇過去。
“別吵了！妙兒，你怎麽跟二姐說話的，還不趕快道歉？”傅恒慎抓住傅惟之的手腕，一把向地上甩了過去。
傅惟之倒在地上，眼底泛起層層氤氳，她楚楚可憐地擡頭看著昔日疼愛和她一張臉的妹妹，如今妹妹死了，就不能把這份疼愛放到她的身上嗎？為什麽要為了一個妾的子嗣和她大打出手。
“大哥哥，你怎麽能這樣對我？她不過是這個雜種！我和你......”
還沒說完就被傅恒慎打斷道：“你閉嘴，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不敢相信是從你嘴中說出來的！”
“大哥哥喜歡的一直是卿卿，那妙兒呢？妙兒就不配得到大哥哥的喜歡嗎？”傅惟之爬到傅恒慎的腳邊，像小時候那樣扯著他的衣擺。
“放開！卿卿和你不同！”傅恒慎滿眼厭惡地甩開了傅惟之的手，眼底的憤懣溢於言表。
“我和妹妹有什麽不同？我們一母同胞，大哥哥為什麽偏袒卿卿，她個病秧子都死了！”傅惟之站起來對著傅恒慎怒吼道。
傅恒慎嘴角揚起一抹冷笑，他是一介武夫不懂後宅之事，但他又不是傻子。
“傅惟之，誰害死的卿卿，別人可能不知道，但是你不可能不知道。”
聽見傅恒慎這樣直呼她大名，她心中咯噔一下，寒意襲身。
“大哥哥懷疑是我害死了卿卿？”她抓著傅恒慎的衣袖，及近發狂。
無人註意的角落，雲兒跪在地上，她低著頭無聲地哭泣。
“全府人都逃出來了，就連婢女侍衛都還是原來的人，卿卿她一個小姐你告訴我沒逃出來？恐怕是你們瞞著卿卿自己就走了！”
“大哥哥如此猜忌妙兒乃是肺腑之言？”傅惟之哭的眼睛通紅，早上精心化的妝在此刻盡顯狼狽，她弱弱地問著，眼底的失望和憔悴只是希望得到傅恒慎的一點點憐憫。
“是。”說完傅恒慎便轉身帶著傅晚清出了房門。
傅惟之坐在地上，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，傻傻地笑著，像是得了癲癇癥。
一旁的婢女連忙跪著不敢動彈。
情兒走到傅惟之旁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，今日可是主上計劃中的重中之重，可不能有一點耽擱。
“小姐，今日還要進宮呢，大公子只是在氣頭上罷了，過些日子他便會意識到他的不是的。”情兒用梳子整理著傅惟之如瀑布般烏黑的頭發安撫道。
“你說的對，今日還要進宮，趕快為我梳妝吧！”傅惟之立馬打起精神擦幹眼淚笑了笑。
——
我躲在門後，目睹了這一切，原來在這個家裏面還有人會為了我說話。
“怎麽？舍不得了？”吳從仁拍了拍我的肩膀試探道。
“你跟蹤我！”我瞪著他，憤怒地說道。
“是抑或不是。”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。
“想幹什麽？”我轉過頭去，帶著他到了我的房間，這個傅府我可太熟悉了。
“看看你想幹什麽，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巳時三刻了，午時就要開宴，快來不及了，跟著我進宮！”他拉著我的手就往小門後的馬車那裏走。
傅恒慎本就在附近，聽到有動靜就趕忙過來查看，但只看見了女子遺落的發飾。
——
賞花宴。
吳軒攜徐皇後站在高臺，十分恩愛，親密無間，可傻皇後又怎知這份情是發乎於心，還是利用？
她享盡榮華富貴，隨便一支珠釵都是官員幾個月俸祿，自以為這一切都是吳軒對她用情至深的表現，想著她嘴角便勾勒出了好看的弧度，就這樣躺在吳軒的懷中，像每一個新婚燕爾的平凡夫妻一般。
我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覺得荒誕無比，自古薄情帝王家。
“一會我會遣散池邊的宮人，你記得躲進去。”吳從仁走到我旁邊忍不住叮囑道。
“皇後這樣真的值得嗎？”我看著吳從仁不解地問道。
“若我是皇後，我認為不值得。”他不帶一絲情緒地客觀評價著。
“我也認為不值得。”
“你今日怪怪的，怎麽突然問這個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說完我就走到了宮殿裏面，靜靜等著命運的召喚。
因為身邊沒有一個人，我只好又開始發著呆，想著徐皇後和吳軒。
那年我才十歲，聽說是吳軒的第一任妻室難產死了，徐皇後放出話來此生非吳軒不嫁，鬧得滿城風雨。
後來徐皇後嫁給了吳軒，這麽多年也沒個子嗣。
“哎，可憐。”我躺在床上忍不住感嘆道。
——
徐皇後舉起琉璃白玉杯對著眾人說道：“大好春色，邀卿共賞。”
吳軒摟著徐皇後的腰笑著附和著。
“帝後恩愛寬和，乃我雲國大幸。”不知道是誰先開口說了一句，緊接著所有人都跪著謝恩。
“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，祝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，千秋不朽。”
......
“眾愛卿平身吧！”吳軒笑著示意大家起來。
徐皇後問了一下旁邊的溪兒：“現在是什麽時辰？”
“午時一刻，該去禦花園入座了娘娘。”溪兒輕聲附耳道。
徐皇後看著臺下的錦都貴胄吩咐道：“讓婢女去籌備上菜肴。”
隨後宮中侍女便指引著他們來到禦花園入座。
仲春時節，鶯歌燕舞，鳥語花香，眾人一邊跟在帝後身後，一邊觀賞著艷麗的花朵。
快要到池邊的時候，情兒便引著傅惟之去前面看山茶花。
“小姐，你看那朵山茶開得好美啊，奴婢真是走運跟您這樣的主子，目睹芳澤。”
傅惟之笑著，帶著她往前走了幾步。
看見情兒有了動作，溪兒也開始按照計劃行事。
但吳軒一直摟著徐皇後，她不好近身，馬上就走過池邊了，傅惟之也跟在了身後，成敗在此一舉，她鼓起所有勇氣假裝摔倒把徐皇後拉下了水。
“來人啊，皇後落水了！”旁邊的侍女急忙大喊了起來。
眾人亂成一片，情兒趁機把傅惟之踹下了水，也開始大喊：“快來人啊，我家小姐跳下去了！”
我看著落水的傅惟之既熟悉又陌生，她一臉不可置信，但我快憋不住氣了，必須馬上潛上岸，懷裏還有一個皇後呢。
她一把拉住我的腳，不讓我上去，像是要跟我拼個你死我活，我使勁甩著腿，這麽多年的心血不能在此全部覆滅，我不允許任何人阻擋我要的一切，更何況是這個曾經快把我害死的姐姐！
不管如何我都要先把皇後送上去，要是真的溺水了和白費沒有區別，我看著腳下慢慢松手的傅惟之，拼命往上游，這個池子看起來小，其實裏面大有乾坤。
“上岸了！”情兒和溪兒看見我們一齊大聲喊道。
我把皇後推倒岸邊，看著侍女拉她上去，松了一口氣，剛想爬上岸的時候，卻被提前布置好的苔蘚擺了一道。
這次我是沒有力氣再撲騰了，我緩緩閉上眼睛，心想著也許吳從仁說的對，我就是個呆子，現在要把自己的命賠進去了，是不是我現在死了就能回去了？還是就這樣永遠的死去了？
岸上傳來了什麽聲音，我沒聽清，但能肯定應該是亂成一片了。
沈濃啊沈濃，你聰明反被聰明誤。
正當我準備放棄掙紮的時候，腰間被一只手摟住，我想仔細查看卻再也沒有了力氣。
......
徐逸文抱著我上岸，拿起侍女手中的披風就蓋在了我的身上，動作麻利一氣呵成，我倒在他的懷裏咳出了幾口水，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“看來我真要死了，能看見將軍抱著我，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......”還沒說完我就暈在了他的懷中，連他的臉都沒有看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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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逸文噙著些許不悅地問道：“她說願意，是喜歡還是不喜歡？”
“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，我哪知道！”吳從仁繼續吃著糕點一臉委屈地說道。
“你費盡周章地想了這一出，到底是為了什麽？而且二皇子都見過她了，以後不會穿幫嗎？”徐逸文還是不敢相信。
“我的野心很大你明白，反正他早晚都會想到這個辦法來收你的兵權，不如我安排人，安排一個你喜歡的人，兩全其美啊，何樂而不為之？”
“她有一個長得一般無二的姐姐你忘了？而且我二哥也知道。”
“賞花宴那天會有危險嗎？”徐逸文擔心地問著。
“那個池子的盡頭是護城河，屍體很快就會順著河水流出來，我到時候派人接應就完事了。”
“我問的不是她姐姐。”徐逸文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吃得正香的吳從仁。
“她能有什麽危險？這些年她學了很多，憋氣識水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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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從恩正在宮中喝酒享樂，不曾想傳來了傅綰之的死訊。
“殿下，姑娘她被火燒死了。”一個侍衛趕過來稟告道。
“什麽？我要你們有何用？查出來是誰了嗎？看見屍首了嗎！”吳從恩對著侍衛踹了一腳怒吼道。
“看見了，上面還有這個鐲子，應該是殿下賞的。”他顫顫巍巍地從懷裏面拿了出來，呈上給吳從恩。
吳從恩拿過那個鐲子，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。
“殿下節哀吧，姑娘肯定也不願意看殿下傷心。”
“滾！都給我滾！要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？還不給我去查，把那個人給我揪出來帶到我面前！”吳從恩嘶聲力竭地吼著，把整個桌子都掀翻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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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從仁敲了敲我的門喚道：“你在嗎？”
我推開門看見是他便讓他進來了，沒想到後面還有一個女子。
“她是誰啊？你心悅於她？想讓我幫幫你？”我把他拉到一邊低聲詢問道。
“別瞎想，我和你說一下賞花宴的計劃，你跟著敏兒好好學習禮儀，還有當天表演的舞蹈。”吳從仁蹙了蹙眉不悅地說道。
我給他倒了一杯茶，靜靜地聽他說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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賞花宴當天。
傅惟之穿著淺藍色的石榴裙讓女子的肌膚顯得更加柔嫩，頭頂的珠釵更是增添了幾分俏皮與貴氣，她撫摸著自己的發髻，看起來高不可攀，殊不知今日就是她的死期。
“小姐這身可真好看。”蘭兒忍不住讚嘆，伸手就摸了上去。
傅惟之一臉嫌棄地推開了她的手道：“賤婢，就你也配玷汙我的裙子？”
“對不起小姐，是奴婢僭越了！”蘭兒急忙跪下給傅惟之磕頭求饒。
她仿佛很喜歡這種感覺，摸著自己的臉頰，一副不染塵埃的樣子說道：“罷了，可別誤了吉時，像你這種賤婢，這輩子都別想穿主子的衣服，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地位。”
“就是！沒聽說皇上中意小姐要許配給徐大將軍？”情兒拍著傅惟之的馬屁，故意誇大其詞。
“雖然這早就是命定了的吧，但是呢，話可不能說，畢竟我還有個不如我的姐姐呢！”傅惟之看見傅晚清走了過來，故意陰陽怪氣道。
“妙兒！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，這下人也是那麽口無遮攔！”傅晚清沒好氣地教訓傅惟之。
“姐姐你不如我，還不能讓我說了嗎？”傅惟之囂張跋扈地質問著傅晚清，右手揚起，準備一巴掌扇過去。
“別吵了！妙兒，你怎麽跟二姐說話的，還不趕快道歉？”傅恒慎抓住傅惟之的手腕，一把向地上甩了過去。
傅惟之倒在地上，眼底泛起層層氤氳，她楚楚可憐地擡頭看著昔日疼愛和她一張臉的妹妹，如今妹妹死了，就不能把這份疼愛放到她的身上嗎？為什麽要為了一個妾的子嗣和她大打出手。
“大哥哥，你怎麽能這樣對我？她不過是這個雜種！我和你......”
還沒說完就被傅恒慎打斷道：“你閉嘴，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不敢相信是從你嘴中說出來的！”
“大哥哥喜歡的一直是卿卿，那妙兒呢？妙兒就不配得到大哥哥的喜歡嗎？”傅惟之爬到傅恒慎的腳邊，像小時候那樣扯著他的衣擺。
“放開！卿卿和你不同！”傅恒慎滿眼厭惡地甩開了傅惟之的手，眼底的憤懣溢於言表。
“我和妹妹有什麽不同？我們一母同胞，大哥哥為什麽偏袒卿卿，她個病秧子都死了！”傅惟之站起來對著傅恒慎怒吼道。
傅恒慎嘴角揚起一抹冷笑，他是一介武夫不懂後宅之事，但他又不是傻子。
“傅惟之，誰害死的卿卿，別人可能不知道，但是你不可能不知道。”
聽見傅恒慎這樣直呼她大名，她心中咯噔一下，寒意襲身。
“大哥哥懷疑是我害死了卿卿？”她抓著傅恒慎的衣袖，及近發狂。
無人註意的角落，雲兒跪在地上，她低著頭無聲地哭泣。
“全府人都逃出來了，就連婢女侍衛都還是原來的人，卿卿她一個小姐你告訴我沒逃出來？恐怕是你們瞞著卿卿自己就走了！”
“大哥哥如此猜忌妙兒乃是肺腑之言？”傅惟之哭的眼睛通紅，早上精心化的妝在此刻盡顯狼狽，她弱弱地問著，眼底的失望和憔悴只是希望得到傅恒慎的一點點憐憫。
“是。”說完傅恒慎便轉身帶著傅晚清出了房門。
傅惟之坐在地上，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，傻傻地笑著，像是得了癲癇癥。
一旁的婢女連忙跪著不敢動彈。
情兒走到傅惟之旁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，今日可是主上計劃中的重中之重，可不能有一點耽擱。
“小姐，今日還要進宮呢，大公子只是在氣頭上罷了，過些日子他便會意識到他的不是的。”情兒用梳子整理著傅惟之如瀑布般烏黑的頭發安撫道。
“你說的對，今日還要進宮，趕快為我梳妝吧！”傅惟之立馬打起精神擦幹眼淚笑了笑。
——
我躲在門後，目睹了這一切，原來在這個家裏面還有人會為了我說話。
“怎麽？舍不得了？”吳從仁拍了拍我的肩膀試探道。
“你跟蹤我！”我瞪著他，憤怒地說道。
“是抑或不是。”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。
“想幹什麽？”我轉過頭去，帶著他到了我的房間，這個傅府我可太熟悉了。
“看看你想幹什麽，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巳時三刻了，午時就要開宴，快來不及了，跟著我進宮！”他拉著我的手就往小門後的馬車那裏走。
傅恒慎本就在附近，聽到有動靜就趕忙過來查看，但只看見了女子遺落的發飾。
——
賞花宴。
吳軒攜徐皇後站在高臺，十分恩愛，親密無間，可傻皇後又怎知這份情是發乎於心，還是利用？
她享盡榮華富貴，隨便一支珠釵都是官員幾個月俸祿，自以為這一切都是吳軒對她用情至深的表現，想著她嘴角便勾勒出了好看的弧度，就這樣躺在吳軒的懷中，像每一個新婚燕爾的平凡夫妻一般。
我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覺得荒誕無比，自古薄情帝王家。
“一會我會遣散池邊的宮人，你記得躲進去。”吳從仁走到我旁邊忍不住叮囑道。
“皇後這樣真的值得嗎？”我看著吳從仁不解地問道。
“若我是皇後，我認為不值得。”他不帶一絲情緒地客觀評價著。
“我也認為不值得。”
“你今日怪怪的，怎麽突然問這個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說完我就走到了宮殿裏面，靜靜等著命運的召喚。
因為身邊沒有一個人，我只好又開始發著呆，想著徐皇後和吳軒。
那年我才十歲，聽說是吳軒的第一任妻室難產死了，徐皇後放出話來此生非吳軒不嫁，鬧得滿城風雨。
後來徐皇後嫁給了吳軒，這麽多年也沒個子嗣。
“哎，可憐。”我躺在床上忍不住感嘆道。
——
徐皇後舉起琉璃白玉杯對著眾人說道：“大好春色，邀卿共賞。”
吳軒摟著徐皇後的腰笑著附和著。
“帝後恩愛寬和，乃我雲國大幸。”不知道是誰先開口說了一句，緊接著所有人都跪著謝恩。
“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，祝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，千秋不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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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眾愛卿平身吧！”吳軒笑著示意大家起來。
徐皇後問了一下旁邊的溪兒：“現在是什麽時辰？”
“午時一刻，該去禦花園入座了娘娘。”溪兒輕聲附耳道。
徐皇後看著臺下的錦都貴胄吩咐道：“讓婢女去籌備上菜肴。”
隨後宮中侍女便指引著他們來到禦花園入座。
仲春時節，鶯歌燕舞，鳥語花香，眾人一邊跟在帝後身後，一邊觀賞著艷麗的花朵。
快要到池邊的時候，情兒便引著傅惟之去前面看山茶花。
“小姐，你看那朵山茶開得好美啊，奴婢真是走運跟您這樣的主子，目睹芳澤。”
傅惟之笑著，帶著她往前走了幾步。
看見情兒有了動作，溪兒也開始按照計劃行事。
但吳軒一直摟著徐皇後，她不好近身，馬上就走過池邊了，傅惟之也跟在了身後，成敗在此一舉，她鼓起所有勇氣假裝摔倒把徐皇後拉下了水。
“來人啊，皇後落水了！”旁邊的侍女急忙大喊了起來。
眾人亂成一片，情兒趁機把傅惟之踹下了水，也開始大喊：“快來人啊，我家小姐跳下去了！”
我看著落水的傅惟之既熟悉又陌生，她一臉不可置信，但我快憋不住氣了，必須馬上潛上岸，懷裏還有一個皇後呢。
她一把拉住我的腳，不讓我上去，像是要跟我拼個你死我活，我使勁甩著腿，這麽多年的心血不能在此全部覆滅，我不允許任何人阻擋我要的一切，更何況是這個曾經快把我害死的姐姐！
不管如何我都要先把皇後送上去，要是真的溺水了和白費沒有區別，我看著腳下慢慢松手的傅惟之，拼命往上游，這個池子看起來小，其實裏面大有乾坤。
“上岸了！”情兒和溪兒看見我們一齊大聲喊道。
我把皇後推倒岸邊，看著侍女拉她上去，松了一口氣，剛想爬上岸的時候，卻被提前布置好的苔蘚擺了一道。
這次我是沒有力氣再撲騰了，我緩緩閉上眼睛，心想著也許吳從仁說的對，我就是個呆子，現在要把自己的命賠進去了，是不是我現在死了就能回去了？還是就這樣永遠的死去了？
岸上傳來了什麽聲音，我沒聽清，但能肯定應該是亂成一片了。
沈濃啊沈濃，你聰明反被聰明誤。
正當我準備放棄掙紮的時候，腰間被一只手摟住，我想仔細查看卻再也沒有了力氣。
......
徐逸文抱著我上岸，拿起侍女手中的披風就蓋在了我的身上，動作麻利一氣呵成，我倒在他的懷裏咳出了幾口水，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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